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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文壇大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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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友,你這部分後續為何沒了?是否還未創作完成?”

蕭巖正在外面懷念林靜,分開那麽久,前幾天見到了秦可卿,沒見到林靜。

一想起她就止不住的思念,只是洛陽一別,從此天涯路遠,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見到,只有午夜夢回、相思不斷!

正感傷著,孔賢就拿著那些手稿從屋裏走了出來!

“哦……您老說的這個啊,晚生對本朝歷史不甚了解,怕出差錯,故而還沒來得及下筆!”

《三字經》的內容排序極有章法,共分為六個部分。

從“人之初,性本善”到“人不學,不知義”,講述的是教育和學習對兒童成長的重要性。

後天教育及時,方法正確,才可以使兒童成為棟梁之材。

“為人子,方少時”至“首孝悌,次見聞”則強調兒童要懂禮儀要孝敬父母、尊敬兄長,並舉了黃香和孔融的例子。

“知某數,識某文”到“此十義,人所同”介紹的是生活中的一些名物常識,方方面面,一應俱全,且簡單明了。

“凡訓蒙,須講究”到“文中子,及老莊”介紹從古至今重要的典籍和兒童啟蒙的順序。

這部分列舉的書籍有四書、六經、三易、四詩、三傳、五子,基本包括了儒家的典籍和部分先秦諸子的著作。

“經子通,讀諸史”到“魏蜀吳,爭漢鼎”講述的是從三皇至漢代的朝代更疊,一部華夏史的基本面貌盡在其中。

“口而誦,心而維”至“戒之哉,宜勉力”強調學習要勤奮刻苦、孜孜不倦。

只有從小打下良好的學習基礎,長大才能有所作為,“上致君,下澤民”。

而蕭巖所寫的關於朝代更疊,只到三國蜀漢一統之前的歷史,後面便戛然而止。

看書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感覺,若是尋常文章還好,特別是這種驚世之作,實在是讓人欲罷不能。

為此孔賢不顧形象地跑出來,向他詢問到。

聽到孔賢的話,蕭巖順口說到,“一直沒有人指點迷津,您老博學多識,要不您給指導一下?”

“此本為利國利民之事,承蒙小友擡愛,看得上老夫,如此老夫就不推辭了!”

這《三字經》的價值孔賢自然明白,此書一經推出,便會成為大明孩童的啟蒙讀物!

能夠見證一部經典的誕生,已是不易,若是能加入到其編撰中,則更好不過。

作為大明文壇的領頭人,提攜後進本就為分內之事,更不用說這種利國利民的大事了。

所以對於蕭巖的請求他欣然應允。

“擇日不如撞日,咱們現在就開始?”

既然答應了,就趁著天色還早,趕緊給它完成,好做其他的事。

“也好,那咱們就開始吧!”

說著兩人朝屋裏走去。

“劉皇叔,奠基業。除孫吳,滅曹魏。大一統,至此定……”

這次蕭巖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字寫得不怎麽入眼,就主動提出由孔賢執筆,自己為他研墨。

“小友,這個蝌蚪一樣的符號是何意思?還有這一個個圓圈!”

孔賢執筆,照著蕭巖前面所寫的格式逐字逐句地往下寫,寫了幾句才發現不對勁。

剛才看的時候沒註意到,現在才發現,這種不明其意的符號數之不盡。

遂而停筆,看向蕭巖。

“您老說的這個是晚生自創用以表明句讀和語氣的符號!”

“標點符號?和解?”

“簡單明了地說就是斷句所用,待晚生說幾個例子您就明白……這第一個,說的是一個書生訪友的故事……”

這個故事說的是一個書生去朋友家做客,主人不想留他多住。

正好天下雨了,主人就在紙條上寫了“下雨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

書生見到,知道主人的意思,卻拿起筆在字條上點了幾個標點。

這一下就變成“下雨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

主人一看,不留也只能把書生留下,給他安排了住宿。

“還有就是這書生回來後給別人做先生的故事……”

這說是一大戶人家,主人特別的吝嗇,想要請先生給自己家子弟授課卻又舍不得花錢。

為此好多讀書人都不願意去他家當教席,這個書生聽到了這個消息,就主動去這戶人家應聘。

他對這家主人說,“無雞鴨也可無魚肉也可唯青菜豆腐不可少不得半文錢”。

這家主人一聽很高興,當即就錄用了他。

等到飯點,書生桌上只有青菜豆腐,就向主人家提出異議。

主人家一聽就不高興了,跟他說這“無雞鴨也可,無魚肉也可,唯青菜豆腐不可少,不得半文錢”的不是他自己說的嗎,怎麽現在反過來跟自己理論?

這書生一聽,就拿出紙筆,寫出“無雞,鴨也可;無魚,肉也可;唯青菜豆腐不可;少不得半文錢”!

主人家一看,得了,只能是自己吃一個啞巴虧。

最後,主人家給書生擺了桌好酒好菜,還給他把工錢解了才把他解雇。

“諸如此類的例子還有很多,為了更好的閱讀,晚生就自作主張使用了這自創的標點符號斷句!”

“可有更多的用處?”

“有,這些符號我給他們分為點號、標號、符號三大類!”

接著蕭巖又為孔賢詳細介紹了標點符號的種類以及應用。

“妙!妙!此法甚妙!若是推廣開,將會使天下讀書人少走不少的彎路!”

一生浸淫學習之道,理解能力那是不用說的,蕭巖乍一說完,孔賢就連連稱讚。

就如剛才蕭巖所述,現在的各種典籍都是沒有斷句的。

閱讀者只能通過語感、語氣助詞、語法結構等斷句,經常出現歧義、造成對文章字句的誤解。

“老夫在此為天下讀書人向你致以崇高的敬意!”

孔賢將筆放到筆架上,站起身來,鄭重其事地朝蕭巖行了一禮!

“您老是名家大儒,大明文壇的泰山北鬥……晚生怎敢受你大禮……如此當真折煞晚生也!”

孔賢對自己行禮,蕭巖可是嚇壞了。

連忙放下手中的墨塊,過去扶起他。

“當得!當得!”

不愧為文壇大家,他的坦率讓蕭巖自愧不如!

“這個不說了,咱們還是聊聊這《三字經》的事吧!”

“對對對……你看我,來來來,咱們繼續!”

前幾天流傳與長安大街小巷的那三首詩,再加上今日所見所聞,眼前之人絕非等閑。

在他心裏,已經將蕭巖等同自己視之。

“從漢以後可以這樣寫……‘十五傳,兩百載。陳滅之,國乃改!’……”

兩人一邊討論,一邊把《三字經》漸漸完善。

“……太祖興,國號明。都金陵,轉長安。歷五世,及至今。”

“終於完成了!”

放下筆,拿起紙張,上面墨跡將幹未幹,散發著一股香味。

名家出手,就是非同凡響!

看著手中孔賢那整齊劃一、蒼遒有力的字跡,再看自己前面所寫,簡直是不堪入目!

在看手上的稿紙,怎麽看怎麽賞心悅目!

“此書算是完成了,不知小友有無刊印的打算?”

“是有這個打算!暫時還不行!”

“可是資金困難?”

現在的書籍刊印成本非常大,有能力寫書卻沒能力出版的大有人在。

蕭巖身為蕭府子弟,想來是有這個能力出版的,不然這樣的經典若是只能將其束之高閣,那就真的過於可惜了。

若是蕭巖要出版,不管是缺錢還是缺人,只要開口,他都會幫助他的。

使明珠蒙塵,實乃天大之罪過。

“這倒不是!”

“那就是刊印坊聯系不上?難不成是刊印得少了人家不接?我這裏有認識的刊印坊,要不我給你們牽個頭你們談談?”

“也不是這個……就是我自己打算開一家書局,這《三字經》就是放書局售賣的!”

“這個書局就包含了紙張的制造、書籍的刊印以及成書的出售!”

見孔賢如此熱情,蕭巖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對其如實相告。

“從紙張的生產到裝訂成冊放到書局售賣,這樣會不會因為布局過於龐大而無法在短時間內實現?”

尋常人只要能做成蕭巖所說的其中的一件事就已經是很了不起的。

如果真的按照蕭巖所說的,那得需要多大的財力物力才能實現?

很多事情往往是在要成功的因為某些因素而功虧一簣。

這一個流程下來,耗資何止萬計,就算蕭巖背靠國舅府,孔賢也不禁為他擔憂。

“但是不會,書局已經在裝修中,紙坊在改造,至於刊印坊業已在著手準備了!”

“其他的就不說了,這刊印可是需要不少精於雕刻之道的工人,莫非你們早已經在準備了?”

不怪孔賢有此問,他又不知道蕭巖用的是活字印刷根本不需要那麽多的工人來雕制雕版!

“沒有,我們也是最近才有這個打算的,對於刊印書籍我們不打算沿襲古法,因為那會使我們把大量的人力物力投放在上面,得不償失!”

“那你們打算如何做?”

書籍的流傳一開始在竹簡上刻字,接著是用布帛等書寫。

紙張出現後一開始是用人工謄抄,那樣頗為費時費力,一直到雕版印刷的出現。

雖然靡費工時,總算是使得書籍的生產制作達到了規模化,就算如此,這書籍的成本也還是非常昂貴的。

現在蕭巖說不用這種方法,難不成他已經想到了更為簡便的法子不成?

“就是這種東西……”,剛才在造紙坊燒制的泥活字蕭巖有帶了幾個回來,此刻正好拿給孔賢過目!

“此物稱之為泥活字,用之排版刊印,可以靈活操作,若是磨損了直接換掉就行,與雕版相比,省時又省力,還能省下不少的銀錢!”

“這東西真如此神奇?”

從蕭巖手上結果泥活字,孔賢拿在手裏反覆觀摩。

“您老試試?”

從一旁拿過印泥,遞給孔賢。

蕭巖對他如此坦白,連這活字印刷的訣竅都肯跟他說,因為他知道,像孔賢這種風骨的人,是不屑於做那等洩露機密的事的!

“真的如此神奇!”

孔賢拿著泥活字,不停地變換著順序,在紙上印出一個又一個的漢字!

“若以此物再輔以其他工具刊印書籍,孔老以為如何?”

看著孔賢像個孩子一般,拿著泥活字在手上把玩,愛不釋手。

“這些泥活字,如果用於印刷,在大明,甚至整個天下的印刷坊中,再難尋敵手!”

不得不感慨,手中的這幾枚小小的泥活字,竟有那麽大的威力。

這麽說絕不是危言聳聽、誇大其詞。

若蕭巖,或者說蕭家的的能把這項技術應用於書籍的印刷,假以時日,整個大明的印刷業都將洗牌。

洗牌的結果,估計就是蕭家的印刷坊一家獨大,其他印刷坊都只能仰其鼻息以求存活。

“大道至簡,就是不知這麽靈活的方法小友是如何想到的?”

“我這也是拾前人牙慧罷了!”

“哦,願聞其詳!”

“您老這邊來!”

說著把孔賢引向一旁的墻壁,那裏掛著一副鴛鴦戲水圖。

這圖據說是本朝名家的手筆,價值千金,蕭巖也沒去探究過。

因為這幅畫是蕭瀟送過來的,當時她還說這幅畫是本朝名家宋智仁存世不多的珍品,讓蕭巖小心對待。

蕭巖對此很是抵制,你說好好的在一單身狗房中掛什麽鴛鴦戲水圖,不是存心氣人嗎!

當即就向她提出了反對意見,可是蕭瀟又說了,這幅畫價值千金,若是損壞了,就讓蕭巖十倍賠償。

動著一下都是錢,蕭瀟坑他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索性就讓它掛在那裏吃灰,也沒去研究是不是真品。

“這幅畫是宋智仁先生的真跡,莫不是還跟他有關?”

在畫作之前仔細觀摩,見多識廣的孔賢自然能分辨這是真品還是贗品。

“咱們關註的不在畫的本身,您看這裏……”

蕭巖指著畫中蓋有宋智仁印章的地方,在其旁邊,還有幾個同樣是其他人的印章所留下的印記。

也不知道是誰這麽缺德,又不是他畫的也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大名。

就好像有的人出去旅游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來過一樣,在景區留下某某某到此一游的標記。

“原來如此,因小見大!還能聯系到實際生活中,小友這份觀察力,非我輩能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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